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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勒熊影評:【慾虫Caterpillar】


【慾虫】是近期讓我眼睛為之一亮的作品,因為日本人或說他們的意識裡,根本壓根不敢碰觸二次世界大戰裡他們犯了什麼錯的那一塊,僅管連本片導演都不自覺的犯了相同錯誤,稱侵華戰爭為「日中戰爭」,而在柏林影展首映時遭到記者們的修理(這一點倒是可以給片商一個建議,在字幕上加註為【日本侵華戰爭】,不過也有人覺得其實保留原意更為云當),但本片仍不失為導演若松孝二有良心的自省之作,看完電影你就知道為何他在本國那麼不受歡迎。

(2012年10月12日下午10時15分,若松孝二在東京都新宿區內藤町過馬路時被計程車撞傷送醫,因傷勢嚴重而於10月17日晚間11時5分宣告不治,享年 76歲。據傳日本右派一直對他拍了這部片耿耿於懷)

先前有一部吉永小百合主演的【母親】非常難能可貴提到了發生在日本的「白色恐怖」,劇中男主角對日本發動戰爭質疑,而莫名的鋃鐺入獄,一直到死都沒有再踏出監牢一步,從此一家重擔完全落在女主人身上,在那二戰末的時代,一名弱女子在背負著鄉里歧視下,要如何活著養大一雙子女,著實是一項嚴酷考驗,導演山田洋次用女主角現實生存的困境,寫下讓人動容並充滿自省的篇章。這是難得一見的角度觀點,讓身為二戰後出生的我,感動,總算日本還有這樣願意正視二戰的創作者。

【慾虫】又讓我再次看到了一樣有著懺悔心的手筆。

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看了太多國民黨在台灣電視只有老三台時代,逢年過節必播的「南京大屠殺」的殘忍畫面:拿孕婦當刺槍術練習的沙包,把不到一歲的孩子拋往空中刺穿再向前丟去,還有在一些紀錄片中生還者描述:被強暴的婦女因為被太多日本士兵強姦後,下體過熱而鬆弛,他們竟然用槍托把那些婦女下體打腫,只為了獲得更大的快感的可怕行徑,而被姦殺的婦女到處都是,一如【慾虫】開場驚心動魄的強暴畫面,日本士兵一邊恣意的強暴女人,一邊咒罵她們是清國犬。

【慾虫】裡有一位被稱為軍神的男子,他在戰場上就做了相同的勾當,是以老婆一再滿足他的慾望時,三不五時他也會出現那些自己獸行的畫面就像死去亡靈對他糾纏。那名軍神在戰爭中四肢斷掉只剩下短短的殘肢,臉上右半邊是被火紋身烙印下的可怕痕跡,頭髮如亂草東一處西一處,但唯有讓他犯下獸行的男性象徵,諷刺的完好無傷。這真是整個二戰殘存的日本最直接的詮釋象徵,沒了四肢只剩下還能吃的一張嘴,還有幹盡壞事的那隻屌!

而把那麼錯綜複雜的過程感覺結果…等等,整個濃縮在一個幾乎可以真的稱為是「長的像人的毛毛肉蟲」身上,導演【若松孝二Kôji Wakamatsu】真讓我佩服。

不過後來我認真想想,其實他一開頭會那麼自然稱侵華戰爭叫「日中戰爭」,以及後面大量出現日本空襲與兩次原爆的新聞畫面,我們可以稱他是在為和平發出諍言,也可以視為他為那些莫名犧牲的同胞們發聲,他特別特別提到那個最應該為戰爭負責下命令的天皇,居然一根毛都沒掉,完全沒事一直到他老死,但其他所謂次一等的日本戰犯一個個都被送上了斷頭台,這正是導演最令我激賞他勇氣之處!

而被有些人批評的畫質,其實粗糙的整體感加上鄉間場景以及插入影片中真實戰爭畫面不可思議的融成一體,更加強加深了那種時代逼真的感受,我個人覺得是另一種的成功,從裡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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