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的公轉週期是686.98個地球日,因此火星公轉一周的時間,相當於1.881年(地球公轉一周時間)。
但因為火星公轉一周,地球也快公轉了兩次,所以還要再花一些時間,火星才會再次與地球相遇,兩者相會的間隔(會合週期)是779.94個地球日,差不多相當於26個月。
在此刻的現在,距離我們最近的下一個地球火星會合日落在2020年10月6日,從現在算起差不多是生出一個寶寶的時間。
火星的公轉軌道變化比地球大,也就是說太陽偏離火星公轉軌道的圓心位置比地球的程度要大,因此火星的近日點與遠日點差距比地球要來得大上許多。
也因為這個原因,地球每次跟火星會合的時刻,也因為火星距離近日點與遠日點的相對位置而有差異。
本世紀地球距離火星最接近的時刻落在2003年8月27日,當時火星非常接近公轉軌道上的近日點,火星與地球的距離只有0.373AU(AU,天文單位,1AU=149,597,870,700m)。
而地球與火星會合卻遇到遠日點的時間落在2027年2月20日,兩者的距離是0.678AU,幾乎快要是2003年的距離的兩倍了。
而兩者相隔的時間是整整24年,十二生肖跑了兩輪、2003年是羊年,2027年還是羊年。號稱歲星的木星則公轉了兩次。
今年9月即將入學的大學生是2002年出生的,2003年的時候他們還在包尿布。然後只要是那時候已經懂事、有記憶的人,講到了2003年,應該都對那年春天的事記得很清楚。
2003年3月的時候,中國當局一再隱匿疫情的SARS病情終於紙包不住火,急速在東亞蔓延開來。4月1日,一代巨星張國榮墜樓自殺,那是一個香港人記憶中最難過的愚人節。
當時台灣也無法倖免於難,市立和平醫院發生了院內感染,封院之後,只是因為當天排輪值的醫護人員,彷彿就像是抽中死籤一樣,再也不能離開院區——他們在這場透過有限犧牲以封鎖病情擴大的瘋狂博奕遊戲中,被視為可犧牲的籌碼。
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想,我自己心裡很清楚的是,不管人類仰賴的科學文明進程到多麼先進的地方,跟大自然或是上帝玩豪賭、妄想自己可以擲骰子,終究是種徒勞無功的自我膨脹,最終將自取其辱。現代性(modernity)的盡頭、無能與作繭自縛,透過新聞、報紙、集體恐慌與死亡率鮮活地在我眼前上演。而那時我正在讀《槍砲、病菌與鋼鐵》,對我來說,現實世界簡直就是一場文本內外的終極辯證。
我突然對於地球火星的會合日感到興趣,源自於一則報導,其中提到科技狂人瑪斯克計畫號召一百萬人登陸火星,透過可回收的非一次性火箭搭載的太空旅行工具,在地球火星會合期大量發射,可以將大量人口送達火星,展開火星殖民地前期的基礎建設工作。
新聞還提到,最棒的一點是,就算你沒有錢,瑪斯克也可以讓你先欠著旅費,到了火星之後才工作還債。
坦白說,在百無聊賴的日常生活裡,這則新聞彷彿就像是天外奇想一樣,給我們一種跳脫現實的刺激感,光是那則新聞的啟發,我大概就可以從中想出一個愛情故事、一段移民史詩、一則驚悚懸疑劇,還有好幾個科幻文本。
但想歸想,我一點也不想去火星。
不管你在地球的生活有多無聊、多想跳脫,試想當你到了一個白天好比撒哈拉沙漠、晚上變成南極的地方,沒有甚麼風景、沒有甚麼娛樂、氧氣與糧食都很有限,你必須與一大堆跟你同時一起抵達這裡的人們平分這些稀有的資源,想辦法活下去;而你已經欠了一大筆債、必須要長時間工作償還……。
嗯……最後只會是恐怖片與悲劇。
我很確定,我喜歡太空,是因為在沁涼的夏夜望著夜空的星星編織故事非常浪漫、知道地球與火星每隔26個月會合很浪漫,知道24個寒暑之後,地球與火星的會合從近日點移到遠日點,地球上的人們老了24歲,而火星則未曾老去,這也很浪漫。
但就只是這樣而已。
我一點也不想去火星。